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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一百二十六 虛凰假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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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者來到婆羅塹,來見的人自然不是咒世主。他要見的是戢武王。佛獄同碎島的聯盟是怎麽回事兒,天者心知肚明。雖然現在苦境中原盡在佛獄同死國的掌握,但是常言道,共患難易,共富貴難。現在著手處理佛獄,也是題中應有之義。恰好江宛陵的事情也可一並處理了。但也要看天者的籌碼是否可讓戢武王動心,以至於冒著現在就要同佛獄翻面的風險。

玄舸既然來了,自然戢武王也在片刻後現身婆羅塹。

“死國天者,哈……來到婆羅塹見孤,所為何事?”戢武王先聲發問。

天者沈吟道,“為了死國與殺戮碎島兩國的大業而來。”

戢武王忍不住冷笑,“如果孤沒記錯,此刻死國同佛獄大軍正逼得苦境中原正道毫無立錐之地……所以孤認為,這個時候死國與佛獄應當正在歡飲達旦……天者的意圖,不如明說。”

“佛獄同碎島的聯盟,莫非一個王女就能滿足戢武王的雄心。”天者淡然道,“又或者,王上可考慮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。來自慈光之塔的威脅……”

戢武王忍不住大笑,“天者,太過於急躁表露意圖,容易輸掉籌碼。”

“然而這個籌碼可以令戢武王高枕無憂。”天者這說法,讓戢武王起了一絲興趣。

“天者的話令孤王有一種錯覺。若說可以令孤王高枕無憂,為何還要將此籌碼推來碎島。這該是燙手山芋啊。”戢武王又道,“死國同佛獄遲早有一戰……”

“然而這一站或許回事在佛獄同死國滅掉碎島之後,也未必。想要做壁上觀的人,往往最容易墮入豺狼設好的陷阱。”天者顯得難得的積極。

戢武王倒是不以為意,既然天者主動找來碎島。以殺戮碎島牽制佛獄固然是算盤打得響。但是碎島也有自身的利益,佛獄雖然不可信,但死國就未必能夠信任。且先看是何籌碼再說。

“中原正道的反撲,天者認為會在何時?”戢武王開口問道。

天者知道他的心思,只道,“恐怕是苦集聯軍了。但四魌界之間的紛爭,又會在何時呢?”

“哈!天者。說說你的籌碼。”戢武王認為還是務實些比較好。

天者搖頭道,“方才吾提到佛獄王女,戢武王可意會這籌碼。苦境發生的事情,戢武王不會一無所知。”

戢武王了然於心,又深覺有趣,“區區一樁婚事,真能讓孤高枕無憂。”

“但還需要說服神之子。”天者搖頭道,“你我彼此利益毫無妨害,是天然的盟友。憑這一點王上應當更為放心,加上還有這樁婚事作為籌碼。兩全齊美之事,王上,你意下如何?”

“哈……”戢武王沈吟了片刻,“天者驟然謀劃如此一樁好事放到孤的面前,真讓孤有些膽戰心驚了。”

“相信日後,王上會惦念吾這份綢繆之情。”天者道。

戢武王搖頭,“吾會擔心天者如何說服佛獄……”

“自然是讓佛獄體會吾的苦心。”

“哈!這是孤今日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。”戢武王想到的是必須增派更多的兵眾在慈光之塔邊境。

“但還有一樁事情,吾得提醒王上。”天者想了會兒,“貴國的風俗……”

提到這點,戢武王面上不顯,但內心不虞,“我國的風俗人情,天者必當要好生交待了。錯了規矩,會是很麻煩的事情。”

“不過王上既然可以突破碎島多年的風俗迎娶佛獄王女,想必這當中的分寸王上會好生料理吧。”天者是怕麻煩又牽拖到了死國。

“那天者又知道孤真的迎娶了王女?”戢武王反問道。

天者不禁一笑,“看來什麽也瞞不了王上。”

“天者的綢繆倒是長遠的很。想必今日心願達成,天者該當輕松了。”戢武王說道。

天者心內是有苦說不出,四魌界內亂紛紛,三國之間的新仇舊怨本就麻煩重重,現在死國攙和這一腳,頗有自找麻煩的嫌疑。且不說若是這樁事情成了,得了個名義上的盟友罷了。卻是要折損佛獄這個戰時的同盟。但俗語說,千裏之堤毀於蟻穴。現在的江宛陵對於死國就是個不□□……

戢武王站在婆羅塹,身旁陪同的是兩位尚論。

文部尚論令島赫赫開口道,“王上,現在是同佛獄翻面的時候嗎?”

“既然有人願意打頭陣,孤王自當樂意。死國的作為令孤疑惑,這番謀劃,對死國有什麽好處。

若是指望孤出兵苦境,那天者可是失算了。所以,這個人多半是死國的麻煩,還是個□□煩。”戢武王開口說著,“現在四魌界的形式越發莫測了。慈光之塔啊,也該有所動作了吧。”

“慈光之塔的師尹一直有派密探偵緝我國境內密事,王上,這樁事情恐怕也不會藏太久。”令島赫赫繼續道,“還有王樹殿諸位長老,王上打算如何說服?”

今日真是諸事都落在了嘴上了!戢武王只道,“先王之仇,也不可一拖再拖了。靜待死國的動作吧。孤倒是很期待與那個人見面……”

天者這番綢繆真讓人有種不甘心的感覺。但至少可以讓江宛陵從苦境消失……現在最應當的便是如何說服神之子。或許江宛陵自己也會給自己幫這個忙吧。

再有便是佛獄,江宛陵殺太息公,雖然咒世主無有過問,但陡然失去重要的戰力,必然心懷不滿。佛獄的暗著到底落在了何處?這是天者急需思考的問題。

至於殺戮碎島……

天者覺得有點頭疼。

神之子靜候在大殿,死國眾人皆在。天者一看便知不是好事。遂道,“神子何事親臨正殿?”

“天之者去了哪裏?”神之子問道。

眾人都看向天者。

“吾方才去了婆羅塹。”天者毫不避諱。

“婆羅塹?”神之子疑問道,“有何安排?”

“此事,吾願單獨向神子稟報。”天者道。

環顧了眾人一圈,神之子點頭表示同意。眾人於是都退出了正殿。天者才開口說起今日綢繆之事。

神之子似乎在楞神,並沒註意天者在說什麽?但是他的眸光一直緊緊追隨者天者的身形,蹙眉抿唇……

“神子……神子。”天者道。

“嗯……”神之子好不容易回過神,“天之者方才說什麽?”

“神之子又再想些什麽?”天者或有不滿。

“只是近日總是聽著母親提起天者,吾內心才驚覺天者……”神之子想說什麽又轉了話題,“天者,母親又說她意在四境一統,倒是讓吾產生了懷疑,她的心思……真的在一統四境嗎?還是其他。哈……很難猜……”

天者只道,“身在局中不自知吧。”這句話本來他是要放在心內,但不知為何聽到神子說這些話,他便開口講了出來。

“連天者也覺得吾……不能明了母親的心思?”神之子這句的反問倒是更像陳述一個事實。

天者倒是只剩下了沈默。

“方才天者又說到了什麽?”神之子問道。

“關於同殺戮碎島聯盟之事……”天者便一五一十將事情說了個分明。自然也做好了承受神之子不同尋常的憤怒和誤解。

然而是出乎意外的安靜。

“母親……”是神之子長長的嘆息,“等吾統一了四境,再接她回來也罷。”

天者一時的心情不知該怎樣形容,神之子魔怔了,看來一頁書說的沒錯,江宛陵果真妖女!

出了正殿,他又覺得此事不宜現在便同江宛陵說,雖則神之子今日未見反對,但……現在他性情趨於偏執,總歸是麻煩。

“天者!”江宛陵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。

天者一驚,自己竟然會不覺。想必是方才心緒波動太過厲害,失去了武人的自覺。大忌!

“何事?”天者開口道。

江宛陵只道,“出門一趟,可有收獲?”

“你又希望是什麽收獲?”天者淡淡道。

“如我所願!”江宛陵道。

天者冷笑,“不知道是不是如你所願。但拜你所賜,神子今日同意了此事。大大出乎吾的意料。”以至於吾都失去了警覺,果然你在死國留不得!

江宛陵只一笑,“我什麽都沒做?”

“因為什麽都不需要你做。”天者不欲同她再說,只道,“內情,都在此信上,你過目後,自當了解。”

接過天者遞來的書信,江宛陵自當不會錯失機會。

原來便是如此麽?哈!好玩好笑……

這數日可謂是天者最為忙碌的幾日,他現在唯一要說服的自然還有死國的同盟佛獄,雖說彼此都有千萬次想捅死對方,然而現在他還是希望在中原正道沒死絕前,佛獄同死國還是親切友好的關系。再說江宛陵去了殺戮碎島未必能過的舒暢……算了,這也算是自我安慰罷了,但願咒世主同吾一樣的想法。

還有神子,沒想到神子這次能主動放手,對於神子而言,一直以來,這孩子啥都不缺,或許,也正是如此。才讓他錯覺的以為,他得到什麽都是天經地義的,譬如,母親的心。依照天者的猜測,現在的神子多半是陷入兩難,大概便是相見不如不見,不見又懷念的怪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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